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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什么有的演員比“頂流”還不缺戲拍?

2022-04-12 21:26:43 來源:人民日報客戶端

文 | 魏妮卡

雖說“清朗”之后黑紅俱滅,但一季度的劇集市場還是冒頭了幾個男演員,而且類型頗為清奇。大頭雷佳音憑借《人世間》儼然有“影視一哥”之勢,許久未見的金世佳靠《獵罪圖鑒》終于擺脫“展博”成功轉(zhuǎn)型,負面纏身的屈楚蕭以《一閃一閃亮星星》扭轉(zhuǎn)觀眾緣眼看就要翻身。

可能在觀眾看來,他們冒頭得有點突然。比如,怎么忽然哪哪都有雷佳音?明明之前的印象還只是“前夫哥”??!但在業(yè)內(nèi)人看來,他們卻是有上升的必然。

因為市場缺這類型。”硬糖君采訪到的制片、副導演、選角導演不約而同地談到這一點。

市場缺的類型,不管他紅不紅,一定是有戲演。頂流都做不到像雷佳音一樣,一年4部大戲。而且每部戲不是雷佳音主動磕的資源,而是劇組主創(chuàng)想盡辦法軟硬兼施才搶下雷佳音,包括《人世間》劇組也是如此。

當年屈楚蕭被爆出黑料,就有業(yè)內(nèi)導演預言,只要這些料不致命,屈楚蕭后面還會有戲演、還會起來。他敢如此篤定的原因只有一個,屈楚蕭這個類型太缺了。

說到這里,肯定會有人質(zhì)疑他不就是資源咖嗎?制片、副導演、選角導演一致回答“還真不是”。因為黑料,確實有不少劇組不敢用屈楚蕭,但都是拿屈楚蕭當參考要找同類型的演員。因為找不到同類型的,不少組持觀望態(tài)度想用屈楚蕭?,F(xiàn)在有了《一閃一閃亮星星》扭轉(zhuǎn)口碑,屈楚蕭后面可謂是戲約不斷。

那么問題來了:在業(yè)內(nèi)眼中,雷佳音、屈楚蕭、金世佳們到底特別在哪?而肖戰(zhàn)、王一博、龔俊們竟然不夠特別嗎?

頂流“平替”太多,“雷佳音們”太少

通常來說,一部戲的選角有兩條思路來操作。第一條思路是看流量、比咖位。戲想賣個好價錢,就得遵循這樣的思路來。

敲定劇本、或者前十集劇本出爐,就可以接洽演員了。這時候選角團隊會根據(jù)預計開機時間,把有檔期的咖位合適的演員名單列出來。強勢的頭部公司會去磕名單中的頂流,不強勢的腰部公司則廣撒網(wǎng)、逮著誰算誰。

在這一選角思路中,不太考慮演員形象、演技合不合適角色。即便是個年齡跨度大的老氣年代劇,為了賣好價錢可能也會找上小鮮肉來演。

第二條思路就是正兒八經(jīng)找合適角色的演員。對于中等預算的劇組來說,腰部演員的流量差別不大,不如認真選個合適的演員做“小而美”。這時候,通常老板、導演會根據(jù)自己平時看戲積累的演員印象,列舉出幾個合適的演員名字,告訴選角團隊去接洽。同時,選角團隊也會根據(jù)老板、導演列舉的演員,來找一些同款演員做備選。

在這一選角路線中,就會出現(xiàn)開篇提到的“類型稀缺”問題。比如一旦老板、導演列了屈楚蕭,就會讓選角團隊抓耳撓腮,很難找到可替代的備選。

而在第一個思路中,比如肖戰(zhàn)沒檔期,流量咖位相當?shù)耐跻徊?、龔俊甚至檀健次等等都可替換。在選角導演看來,走流量掛的演員,通常形象演技相差無幾,可替代性非常高。

但在第二個思路中,市面上沒有同類型,就很難替代。一位選角導演稱他可能會用尹昉去平替屈楚蕭,也有選角導演反駁說尹昉算不上同款。屈楚蕭算少有的擁有男性荷爾蒙,且飾演的角色又能凸顯一股力量的演員。

年齡、演技、長相、路人緣綜合多方面,決定了一個演員的不可替代性。起初,有人說雷佳音是吳秀波痞帥大叔的替代,但《人世間》證明倆人還是不同款。有選角導演認為雷佳音是早年的黃海波同款,也有選角導演認為肖央其實是雷佳音同款,只不過肖央更側(cè)重大銀幕的發(fā)展??偟膩碚f,類型稀缺的演員能抓住自己擅長的路線,體現(xiàn)出自己的優(yōu)點和長處來。

而走流量掛的演員,撕資源、臨時換角的事不斷發(fā)生,正是他們同質(zhì)化嚴重,沒有什么不可替代性。當然流量中也不乏類型稀缺的演員,比如易烊千璽,他之所以能成為電影圈的扛把子,大導演都搶著要他演男一號,也是因為他這類型的平替演員太少了。

選角導演們認為,相比之下,同樣主攻電影的劉昊然、李現(xiàn)的可替代性都很強。再者,易烊千璽的特別之處,也不是在長相類型上。撞臉易烊千璽的晏紫東,其實就不是一種類型的演員。晏紫東個子雖然比易烊千璽高,但是傻勁兒更多。易烊千璽雖然看似弱弱的,但充滿力量。

這種類型為何少?

“無論老板、導演、制片還是選角團隊,都是靠過往作品、試戲的感覺來判斷。”一位制片如是說,走流量掛的演員,可以根據(jù)數(shù)據(jù)判斷用不用他。但是按照適合角色的思路選角,反而沒什么科學的參考標準,個人審美占了很大成分。

同樣地,最初選拔特別類型的演員,也很依賴個人審美。通常來說,一家經(jīng)紀公司,一屆中戲、北電、上戲表演系招演員,第一標準肯定是好看,但好看的標準因人而異。其次,通常會按照一定的小比例,招兩三個長得不那么好看的特型演員。

經(jīng)紀公司和學校選拔演員,組成了兩大影視圈演員的供給源。有制片認為劉天池從1998年開始帶的學生,出現(xiàn)了不少類型特別的演員,比如02級的白百何、文章到13級的屈楚蕭、高至霆、張宥浩、張銘恩等。自從劉天池2016年離開中戲創(chuàng)辦自己的表演工坊后,表演系的審美也不一樣了。

當然經(jīng)紀公司簽約的演員,和學校選拔演員有很大重復,很多經(jīng)紀公司會優(yōu)先去科班演員里面篩選。不過現(xiàn)在也有不少經(jīng)紀公司將篩人的重心偏向網(wǎng)紅,或是短視頻等社交媒體上的素人。比如楊超越、李一桐的經(jīng)紀公司傳遞娛樂,正在力捧的男演員張凌赫就是抖音網(wǎng)紅出身。以及趙露思的經(jīng)紀公司銀河酷娛,也簽約了不少非科班出身的素人演員。

但總體來說,無論是科班還是非科班,趨同化越來越嚴重,有辨識度的演員越來越少。“不怪愛豆演戲的越來越多,演員也越來越愛豆化。沒有質(zhì)感,充滿紙片感和塑料感的演員越來越多?!边x角導演總結(jié)道,現(xiàn)在年輕演員普遍給人一種白、美、貴氣的印象,很多演員的修圖師普遍得到的指令也是往這個方向修。明明有特點的演員,為了迎合這樣的統(tǒng)一審美,也被修得沒特點了。

除了模式化的審美禁錮了有特點的演員,還有不少是演員及經(jīng)紀團隊抵擋不住流量名利的誘惑,規(guī)劃出了問題。

“易烊千璽是在《少年的你》之后明顯有了質(zhì)感,是好的角色、適合的角色賦予演員好氣質(zhì),讓他脫穎而出。但很多有特點的演員驚鴻一瞥之后,卻沒去夯實這一特點?!币晃桓睂а菖e例道,此前被業(yè)內(nèi)普遍看好的張晚意,因《覺醒年代》而受到關(guān)注,不少找上門的戲很適合他,他卻出乎意料地接演了一個S級大古偶《長相思》,引發(fā)了部分網(wǎng)友質(zhì)疑不適合。

很多時候,演員及團隊如果光是按照項目級別、制作公司、搭戲演員咖位、會不會出爆款去選擇,倒也沒有錯,畢竟誰不想紅。但這樣也很容易迷失,與合適的角色失之交臂,行業(yè)里也又少了一個有特點的演員。

“特別臉”浮沉路

這些年,其實也有不少經(jīng)紀公司志在找些“特別臉”,輸送有質(zhì)感的新面孔進影視圈。比如周迅、陳坤、舒淇的東申未來有張婧儀、周游等,徐靜蕾的鮮花盛開有李庚希、向涵之等,郭帆、路陽的水滴經(jīng)紀有邱天、屈楚蕭等,看似都簽了一些有辨識度的演員。

循著周迅、陳坤的路子,東申藝人硬照都走的是高級感路線。這讓不少電影公司如獲至寶,硬糖君就聽說不少電影項目,尤其是文藝片項目頻頻找上東申藝人。東申新演員張婧儀、周游、李蔓瑄、鹿騏等,都是從接演電影項目開始進入影視圈。

“一旦在大銀幕上立住了角色,這樣的演員就是有質(zhì)感的、不可替代的。”一位制片評價道。東申培養(yǎng)新演員的思路沒錯,但可惜疫情后的電影市場遇冷。黃掉的電影項目不在少數(shù),更不用說文藝片項目了,文藝片都直接進入“冰河世紀”了。

某文藝片的工作人員透露,現(xiàn)在即使是知名演員出演的高分文藝片項目,都沒有發(fā)行端愿意接手、甚至避而遠之。以前市場繁盛的時候,商業(yè)片吃肉、文藝片喝湯,現(xiàn)在連湯都沒得喝了。

商業(yè)電影更是越來越傾向于押注熟面孔,不敢輕易啟用新面孔,新人從電影走出來的概率越來越小了。于是我們可以看到,東申的藝人如今都在出演甜寵青春、古偶劇,這和以前的定位有很大差別。

而他們在出演甜寵青春、古偶劇之后,也迅速變得泯然眾人、甚至還不如“眾人”好看。徐靜蕾家的藝人也是如此,李庚希在電影《兔子暴力》里貢獻了驚艷演出,但在大古裝劇《雪中悍刀行》中卻被詬病演技、顏值。

選角導演也指出,這些經(jīng)紀公司的“特別臉”演員,遇到的問題是市面上沒有那么多可供“特別臉”發(fā)揮的戲,國產(chǎn)劇的類型還是比較單一。這也是為什么,我們總說日本演員的辨識度高、更生活化,不少導演也喜歡對標日本演員讓選角團隊找同款。但其實是因為日劇的類型也比較豐富,很多長得不是很好看、但有特點的“特別臉”演員也能出頭。

主流的甜寵青春、古偶劇讓“特別臉”演員來演,也不符合大眾審美,對劇和演員本身都沒有助益,是一個相互折損的狀態(tài)?!疤貏e臉”能出來,得有特別的戲出來,至少也是青春劇、懸疑劇里的反類型創(chuàng)新劇。比如《一閃一閃亮星星》,“特別臉”屈楚蕭和劇才能相互成就。

多樣類型的質(zhì)感演員,需要整個行業(yè)去推動,不斷地推出多樣類型的劇。如今影視寒冬,倒也有因禍得福之處:許多項目因為平臺降級賣不上價,不再考慮流量掛演員,開始認真找合適角色的腰部演員,不少“特別臉”演員開始受到青睞。如果他們能冒頭,助益更多類型劇走出來,也算是寒冬中一件幸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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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四味毒叔》是由策劃人譚飛,劇評人李星文,編劇汪海林、宋方金、史航五人發(fā)起的影視文化行業(yè)垂直視頻表達平臺。歡迎有個性、有觀點的導演、制片人、編劇、演員、經(jīng)紀人、評論人、出品人等前來發(fā)聲,或脫口秀,或?qū)υ?,觀點不需一致,但求發(fā)自內(nèi)心?!罢f” 責自負,拳拳真誠在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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