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長因為老師布置的作業(yè)多而在家長群里公開懟老師;
老師因為家長纏著問成績、問排名,不耐煩地請家長退群,放言“不滿意就退學”;
……
你可以關掉聲音,也可以選擇消息免打擾,可那些不會消失的未讀信息卻讓你無處可逃;而與微信家長群的喧鬧比起來,孩子在現(xiàn)實中的上學難題更是無法回避。不加入微信家長群,信息來源少得可憐,甚至可能錯過學校的重要通知;加了群,大量的信息以及這些信息與自己之間的差距,更讓人墜入焦慮之海。
這樣的情形,想必很多家長并不陌生。即便是過來人,在回想時依然會產(chǎn)生深深的同情。
這些典型的家長心態(tài),區(qū)別之處只是從以往線下的串聯(lián)打探,變?yōu)樵诰€群聊。其所暴露出來的,依然是難以回避的焦慮?,F(xiàn)如今的微信家長群,難道真的已有“雞肋”之感嗎?本報記者對此進行了調(diào)查走訪。
曾因沒有家長群而焦慮恐慌
一個多月前的開學日,北京市民張文慌了。因為,今年9月1日正式入園的孩子,班級居然沒有微信家長群。
“這太不合乎常理了。”張文說,正式入園前,她就曾經(jīng)請教了其他幼兒園的家長,如何參與微信家長群,“比如如何在家長群里不讓老師反感,做到謙虛有序,而又不讓其他家長認為自己是在溜須拍馬等”。
然而,9月開學,老師關于讓家長進入某移動互聯(lián)網(wǎng)家園共育互動平臺的通知,讓張文懵了。按照通知,通過上述平臺,可以實現(xiàn)幼兒園動態(tài)發(fā)布、活動通知、簽到等。
但是,登錄平臺后,張文卻發(fā)現(xiàn)了諸多“不合理”的地方:
老師在群里統(tǒng)一發(fā)布照片,家長點贊即可;
園所收費、通知活動,有專門頻道,家長點開閱讀后,會直接標記為“已讀”,家長不用任何回復;
如果班級有單獨通知,老師會在通知中發(fā)布,要求家長以接龍方式表示收到即可;
要想與老師單獨溝通,可以給老師留言,但問題是,這個留言是班級中的三位老師和幼兒園的一位負責人都可以看到。
“當時我不相信,就‘里里外外’折騰了一個多小時,發(fā)現(xiàn)這個互動平臺就是這樣的,簡直就不給我們家長留機會啊。”張文說。
這個所謂的機會,張文說得也很坦白,其實就是“表現(xiàn)的機會”。
“表現(xiàn)的背后就是刷存在感啊,存在感刷足了,才能讓老師對自己的孩子更加關注。”張文說,自己就這樣忐忑地成為了沒有微信家長群的小班家長。
然而兩個月的時間,張文卻愛上了這個曾經(jīng)讓她焦慮的互動平臺,原因也很簡單——方便省事,“我們不用再去考慮如何小心翼翼地討老師歡心,一切都按照程序進行,看似沒有人情味的格式化提示和回復,反而讓家園關系異常和諧”。
不過,已是幼兒園中班家長的北京市民林辰就沒有那么“幸運”了。
按照她的說法,網(wǎng)上流傳著的微信家長群潛規(guī)則并非笑談,老師的通知是必選項,家長的討論是可選項,向老師獻殷勤是備選項,可一旦關系到自己的娃,所有不滿和無奈都要放下,這一切,都成了必選項。
孩子上幼兒園后,林辰的手機里多了兩個微信群,有老師在的是一個,沒有老師在群的又是一個。“有老師在的家長群,只是為了方便老師與家長的交流溝通,老師會通報孩子的在園情況、發(fā)布重要通知;家長有疑問也會在微信群里與老師溝通。沒有老師的家長群,就是家長之間互通有無的平臺”。
林辰原以為,在那個沒有老師的群里發(fā)言,可以百無禁忌。直到有一天,她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想錯了。那次群里討論的是關于元旦時班級集體購買物品,她沒多想就在家長群里發(fā)表了反對購買指定物品的消息,并給出自己的解決方法。
“沒多久,就有班級的家委會成員發(fā)來私信說,‘發(fā)表不同意見,請先和家委會私下溝通,以防影響班級團結’。”林辰回憶說,她覺得無辜,認真解釋自己的建議,隨后被告知指定物品已經(jīng)得到老師的“拍板”。
隨即,林辰?jīng)]再吭聲。
從那天起,在單位擔任中層領導的林辰開始學習如何在家長群里“當家長”。
即使學會了謹言慎行,但林辰仍不勝其煩,“往往老師在群里介紹孩子的在園情況,沒多久,就有家長在群里聊起了家常。我一直不明白,為什么群里的家長都那么閑,事無巨細都能刷屏。后來才發(fā)現(xiàn),群成員并不只有學生的父母”。
“一個班不到30個孩子,3個老師,可是群里總人數(shù)將近70人。有的家長把祖輩都拉進群。理由是,孩子每天都是不同的人接送,全家進群能方便祖輩掌握幼兒園信息。”林辰說,“爺爺奶奶進群我還能理解,我所在那個群連孩子的姑媽、舅舅都進群了。”
林辰說,她也不敢開啟“消息免打擾”,“萬一哪天不@所有人,漏掉通知可就壞了”。
所以,林辰每天還有一項工作,就是把兩個家長群全部翻看一遍,以防班級的相關通知信息淹沒在各類閑聊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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